当春日的朝阳把金色的光辉洒向大地的时候,露天游乐场上已欢呼雀跃着可爱的孩子们。蹦蹦车、溜溜板、跷跷板……上面都有孩子们欢乐的笑声。迎着阳光的小脸与灿烂的鲜花交相辉映,装点着明媚的春天。
傍晚,我带着三岁的小孙女又来到了这孩子们的乐园。小孙女什么都爱玩,但最让她乐不可支的是那一排秋千。只要有小朋友从秋千上下来,小孙女便立刻停下正在进行的活动,小燕子般飞过去,坐在秋千上兴奋地荡来荡去。
看到孩子们的高兴劲儿,我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,那时候,没有游乐场,当然也没有像今天这样气派的秋千,但大点的孩子会自己做秋千。在一片树林里,他们选择好两棵相邻的树或一棵树上斜伸出来的虬枝,在结实的树枝上系上两根粗绳,绳子的下端系在一块木头的两端,或者干脆就用牛轭上的两根绳子拴在树上,简单的秋千便做成了。在和暖的日子里,我就会和其他小伙伴一起来到树林,尽情地玩耍,轮流荡秋千。我非常投入,每次都舍不得从秋千上下来。有时别的伙伴回家吃饭了,我还坐在秋千上,慢悠悠地荡来荡去,沐浴着和风,吮吸着花香,欣赏着美丽的自然风光。那时的我,总以为可以永远和伙伴们在一起,永远会那么无忧无虑……
夜幕悄悄降临,孩子们陆续被大人们带回了家,小孙女也被她外婆抱走了。我一个人坐到了秋千上,慢悠悠地荡了起来……眼前又出现了那片树林,我们一起在草地上打滚,一起在树林里捉迷藏,一起踢毽子、荡秋千……荡来荡去的秋千让我思绪翻腾,一张张天真的脸渐渐模糊起来,变得成熟了,苍老了。年龄相仿的脸上却刻下了相去甚远的年轮:有的满面春风,洋溢着幸福的微笑;有的憔悴不堪,被岁月刻下了深深的印记;有的却已罩上了一层狐疑的阴影,似乎在怀疑世界上的一切……
我这才意识到早已不是天真烂漫的儿童时代。我太耽于幻想了,以为还可以寻回儿时的梦,以为失去的东西还能找回,以为一切都能经得起时间的考验:友情、亲情、爱情,快乐、健康、美丽。可是岁月无情,它不断地改变着我们的性格和容颜,重塑了我们的思想和情感。每一年,每一月甚至每一天都在发生着变化。
年轻的时候,总觉得有的是时间和精力,可以干很多事情,可以尽情享受七彩的人生。可现在,只要一抬腿,一伸腰,就会感到岁月不饶人,秋千上的岁月早已过去,动作不是那么敏捷了,皱纹悄悄爬上了额头。没有了儿时的幻想,缺少了年轻时的激情。虽然有了成熟的思绪,却已深感力不从心。
我用脚尖轻轻地点在地上,秋千停了下来,回到了原点。月儿还是那么明,可是却没有了儿时的斑斓。我终于明白:秋千可以回到原点,生活却不可重来,我们不可能再次年轻,过去的已永远成为过去。
月亮升高了,远处又传来了孩子们欢乐的笑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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