浓雾,将她与这个世界隔开,任繁花似锦,车水马龙,一切都似乎不存在。她压抑得喘不过气来,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孤独,仿佛要消失在这浓雾中。不远处有座高楼,几星灯火像幽暗的孔明灯,闪闪烁烁,使那楼房看起来更像是海市蜃楼,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。那里面是不是住着神仙?她忽然有种想要飘去的冲动。一直走到眼前,方知是栋破旧的楼房。 她不知走了多久,也不知走了多远,更不知能否到达那片枫林。雾湿了头发,蒙在面颊,化成泪水,她努力地控制着,却还是湿了衣襟。 她是在一个晴朗的日子与他相见的。记得那次在咖啡厅,他和她面对面地坐着。温暖的阳光穿过窗户,射到他们的咖啡桌,两只多棱玻璃杯被阳光折射得色彩斑斓,像两只万花筒,灿烂了他们的心。她欣赏着他,听着他口若悬河的谈吐,看着他气宇轩昂的神态;他也凝视着她,感觉她就像那万花筒,从那里会变幻出神秘的光彩,让他暂时忘了周围事物的存在。 再去的时候,是一个多云的日子。他还是那样看着她,只是他会不时地望一眼窗外那五彩缤纷的鲜花。开始她也没怎么在意,他喜欢花是他自然情感的流露,没有刻意地追求。他看花的次数多了,她提醒他有些花是有毒的。他说她太谨慎,太多虑。他说,其实,她就是他心中最美的那朵花。但若她介意,他可以不去看那些华而不实的花。她说她不是花,充其量是一片树叶,即便如他所说她是花,也早已凋谢了。他对她说,不管怎样,她仍是他心中最美的那朵花。她感觉他没有说谎,他从小很少被人关爱,对她的关爱却细致入微。热天,他会将调好蜜糖的饮料端到她手里,寒冬,他会把她冰冷的双手塞进他温暖的心窝。他把最好吃的菜拼命地往她碗里夹,把电视开到她最喜欢的频道……他的体贴足以抚慰及感动她那颗曾经受伤的心。 只是她能觉察到,他仍然喜欢花,有时忘了自己的诺言,不自觉地对五彩缤纷的花表示出由衷的赞美,甚至到了痴迷的程度。有时看得久了,回过神来,他会对她说:那花其实有不少瑕疵。她对他淡然一笑。她知道他不喜欢人家说他喜欢花花草草,眼是他的,心是他的,或许喜欢花是他的天性吧。只是不知道她是否还是他心中的那朵花。 雾还没有消散,她的眼前仍是一片朦胧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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